密室杀人在逻辑上,是一种“不可能的犯罪”,乍看之下,凶手和凶器仿佛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进出过这个封闭空间的痕迹,从而给案件的侦破提升了很大的难度。
今天,咱们要讲的这起案件便是发生在台湾的密室杀人案,凶手在作案手法上可谓是机关算尽,但是,随着我们对案情的逐步了解,慢慢地才发现真相远比现实可怕,有些人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2006年4月11日,台湾省新北市汐止区林肯大郡15楼顶楼的住户,闻到隔壁邻居家传来一股浓烈的煤气味,但拍门后却无人应答,由于担心煤气泄漏或管道破裂,这位住户立刻报了警,等警察和消防员赶到现场破门而入后,骇人的一幕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只见屋主蔡婷宥和她的两个女儿,衣着整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呼吸。
警员发现房屋内门窗紧闭,大门从内部反锁,所有的窗户下都塞入了布条,而厨房的煤气灶上放着一个已经烧干的水壶,因此警方判断三人的死因,是水壶中的水烧开后,溢出来浇熄了火,从而造成煤气外泄而中毒身亡。
从现场的情形来看,这是一起人伦惨剧,应该是屋主蔡婷宥带着两个女儿一起自杀。据调查,蔡婷宥因为老公出轨二人已经分居多时,并且丈夫张鹤龄也不愿意出抚养费,她只得靠精油直销和打一些零工来养活自己和两个女儿,感情上的波折和经济上的窘迫都可能将她逼上绝路。
但经过走访调查,邻居们都不认为蔡婷宥会带着孩子轻生,而她的父母更是不同意警方的这一猜测,他们说女儿是一个很坚强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困难就放弃生命,更不可能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共赴黄泉。并且他们在出事的前一晚还通过电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于是,在两位老人的强烈要求下,警方对三名死者进行了解剖验尸。
很快,法医的检测报告就出来了,果然如她父母所料,案情与一开始的猜测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三名死者的口鼻处都有闷缢痕迹?!试想一下啊,如果母亲想带着两个女儿轻生,那她们出现这个闷缢痕还能说得过去,但蔡婷宥自己的口鼻处也有这个痕迹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难道她是自己捂住口鼻把自己闷死的吗?显然这是说不通的。
而另一个关键线索是,三名死者体内的一氧化碳浓度都远低于致死量,并且还都检测出了的成分。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麻醉剂,可以致人昏迷,在日常生活中很少见,一般人也接触不到。这些线索说明什么啊,说明她们压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那么既然案件并非自杀,而是他杀。警方于是再次回到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可这一查却更是疑云密布,现场没有遗书,也没有找到装的容器,警察挨个提取了屋内的精油瓶子,但都检测不出的成分,那也就是说,现场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
这起案件啊,看起来就和推理小说中描写的密室杀人案一样。明明知道被害人不是自杀,而偏偏又拿不出他杀的证据。一时间理不出头绪的警方将这起案件,搁置在了档案堆中长达一年之久。
当检察官林宏松第一天上任报到时,面对着眼前这三百多份的档案卷宗,压力非常的大,一时间不知从何入手。但忽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于是循着味道他发现了柜子下面的一份档案,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这份案卷正是蔡婷宥三母女灭门案。
检察官随即翻看起卷宗,很快便发现了案件中的诸多疑点,但此案的卷宗为什么会被封存呢,这一点让他疑惑不解。林宏松立即决定以谋杀案重启这件案子的调查。
凶杀案一般来说不外乎三个原因,情、仇、财。从案发现场的调查来看,蔡婷宥屋内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财物的丢失,应该不是被人劫财。被害人交友单纯,职场内也没有与人结怨,平时与邻居及亲友都相处融洽,也可以排除仇杀。
而唯一与被害人有情感纠葛的就是她的丈夫张鹤龄。其实在第一次调查时,张鹤龄也不是没有被调查到,但当时的警察简单粗暴地认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呢”,最后在没有其它证据的情况下,便没有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而张鹤龄也在案发后不久就飞离台湾去了大陆。
时间紧迫,林宏松先调取了蔡婷宥及女儿的保险资料,结果发现唯一的受益人便是张鹤龄,而张鹤龄在妻女死后的一周就申请了理赔。照理说一夜之间失去三位至亲,一般人肯定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你想,一周的时间,还不够操办后事,怎么可能有心思赶着去报保险呢?
张鹤龄的这个行为非常可疑。再加上被害人父母的口供,更是让检察官觉得这个丈夫有明显的作案嫌疑。
蔡婷宥的父母供述女婿有外遇,常常夜不归宿,也不拿家用给女儿,甚至还对她拳脚相加。警方也曾记录张鹤龄有家暴的历史,有一次两人发生了争执,他还将妻子的摩托车直接损毁。从任何角度来看,丈夫张鹤龄都有着犯案动机。
虽然张鹤龄有充分的嫌疑,但此时他人在大陆,如果没有证据,也无法将他定罪。对于这起案件的调查,汐止分局的警员都表现得很消极,他们想破了头,也不能为这起离奇的密室杀人案做出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们只能以先前的理由,劝说检察官不要在此案上浪费时间。眼瞅着几个月过去了,但案件仍然没有一点进展,焦急的林宏松于是找到了刑事局的副组长李泱辑,寻求他的帮助。刑事局在台湾主要是负责大案要案,本着警察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李泱辑答应了林宏松的请求,二人凭着一腔热血组成了专案组。
而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遗漏的蛛丝马迹。
李泱辑首先还原了当时进入案发现场的情形。这一下还真找到了破绽,他们发现虽然屋内的门窗紧闭,大门也反锁着,但唯独阳台的门没有上锁,蔡婷宥家就住在顶楼的下面一层,只要有心,是完全可以从顶楼垂吊进入屋内的。
而张鹤龄曾做过户外安装空调的工作,对他来说,这个操作完全是熟门熟路。还有阳台外晒衣服用的铁架,就是他亲自架设的。好,破解了密室的问题,接下来就需要找到有效的证据。
但是遗憾的是,专案组几乎找不到任何可用的证据,当时办案的警员没有第一时间提取床上的毛发,甚至对死者的指甲缝等可能,留存嫌疑人皮屑的部位也没有检验。尽管有当时审讯张鹤龄的笔录,但是他一问三不知,对案情没有丝毫帮助。
专案组于是又再次拜访了当初报警的邻居,这位古道热肠的女士,虽然对警察当初消极地办案态度颇有微词,但现在看到专案组非常积极,便开启了话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表示自己和蔡婷宥关系很不错,偶尔还会帮忙照顾两个女儿,后来张鹤龄出轨也是很高调,闹得人尽皆知。
案发前一天,她曾看到一名身穿雨衣头戴安全帽的人在楼梯间徘徊,她认为此人很可疑,还特地请大厦的管理员,将这段监控视频拷贝到硬盘上提供给了警方。得到这个意外收获的办案人员大喜过望,这可是重要的突破点啊,看来案件终于迎来了曙光。
专案组成员于是赶紧去查找这个关键物证,但奇怪的是却没有找到。不死心的他们又跑到汐止分局,将当时的办案警员请回来协助查找,终于,在一个抽屉深处找到了这块硬盘。
可令人大失所望的是,由于保管不善,硬盘已经受潮损坏,无法读出画面了。李泱辑找遍了大大小小的硬盘厂商,花费了几万元新台币,最终还是无法修复。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样断了,无奈又愤怒的他们思来想去,只得转换目标,改从张鹤龄的外遇对象入手。如果此案是因为婚外情而下手,那按理说他的这个外遇对象多少会知道些什么。
随即检察官林宏松以“基站讯息显示,在案发前一天嫌疑人与他的情人曾碰过面”这个牵强的理由,向法院申请了对张鹤龄情人苏玉真的监听许可。
说起这个苏玉真啊,她与张鹤龄夫妇住在同一个小区,曾结过几次婚,后来彻底放飞自我,经常同时与多个男人交往,频繁地更换男友。2004年的时候,张鹤龄因为与苏玉真的老公同时承包了一个项目,后来便经常约着打麻将,期间呢便结识了26岁的人妻苏玉真。
正所谓王八看绿豆,两人对上了眼,毫无顾忌地在外面租房同居,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婚外情生活。2005年1月,蔡婷宥发现了二人的奸情,在小区与苏玉真发生了争执。
后来她还打电话给苏玉真的老公,让他管好妻子,不要再来勾引自己老公。本来只是寻求刺激,并不打算离婚的苏玉真,被对方揭穿了奸情,最后只得与老公离婚收场,因此她对蔡婷宥怀恨在心。
本来此案虽然疑点众多,但调查却无疾而终,后张鹤龄也与她分手去了大陆,苏玉真便认为这起案件与自己没有了关系。可谁知道两年后,案件再次重启,而专案组更是介入了苏玉真的生活,甚至对她进行了传唤,面对专案组的询问,苏玉真表示自己和张鹤龄并不是很熟,只能算是打了几场麻将的牌友,她还表示追求自己的男人很多,张鹤龄的条件并不算好,自己也看不上他。
苏玉真看上去表现得很冷静,可实际上她的内心非常慌张。通过监听,警方了解到她不断打电话给张鹤龄,但对方一直拒接,这也加深了她的不安。另外,专案组发现她还曾给闺蜜打过电话,经过调查这个闺蜜名下的一部车,和一张手机卡都是张鹤龄在使用。
这部车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便被转卖,而那张手机卡的通话记录则显示,在案发时,张鹤龄居然一直与苏玉真保持着通话,并且当时手机卡所处的位置正是在蔡婷宥所住的林肯大郡。种种迹象都显示苏玉真在撒谎,于是,专案组告诉她需要到刑事局进行测谎。
也不知道该说这个苏玉真是聪明还是笨,为了熬过测谎这一关,她居然通过关系去询问警察,怎么才能让测谎不具效力。不仅如此,为了能在被审查的时候应对自如,她还上网搜索了在生活中的用途。可殊不知,这些自以为是的手段却成了最大的破绽。因为她做的这一切,专案组都尽收眼底。
到了测谎的这一天,自认为做足了准备的苏玉真还是退缩了,天真的她打算干脆来个大逃亡吧。但很快,苏玉真就被并抓回了警局。随后,警员在其家中的电脑上找到了大量她与张鹤龄的亲密照片,还有浏览器里也有不少关于用途的历史查阅记录。
另外她还曾向高雄的一名网友购买过,并称是为男朋友洗皮衣而使用的。现在好了,这一切证据可以说比测谎还有力,当场就戳穿了她的谎言。
另一方面,张鹤龄作为最大的嫌疑人,专案组也想着怎样才能将他引回台湾。不过恰逢此时距离张鹤龄申请理赔已经接近两年。于是专案组伪装成保险公司员工给他致电,让他在保单过期前尽快回来办手续,此时张鹤龄的哥哥知道案件被重启,便气愤地打电话质问警方为什么这个案子还没了结。专案组于是将计就计,告诉他哥哥说,只要你弟弟通过了测谎,我们便立刻结案。就这样,对弟弟深信不疑的哥哥便鼓动张鹤龄回台进行测谎。
接到电话后,张鹤龄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此案两年的时间都没破,看来警方也找不出什么线索和证据了,而且自己还能马上拿到一笔巨额的赔偿金,实在在太好了。于是,他终于飞回台湾,掉进了专案组为他铺设的大网里。飞机落地后,他立刻被控制起来,带到了警局进行审查。但张鹤龄依然态度强硬,表示自己也是一个失去女儿的受害者,否认了警察提出的一切问题。
眼看对方一时无法拿下,专案组又将重心放到了苏玉真这边,他们对其全力施压,首先揭穿谎言让她心生动摇,提醒这样做会被告“伪证罪”。接着又出示了搜查结果,询问她为什么要查询的相关资料?最后,又补上了她与张鹤龄的通话时间地点,与案发时间地点的完全重合,给出了致命一击。
铁证如山,苏玉真的假面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提出希望适用《证人保护法》减刑,让自己转为污点证人。为了撬开她的嘴,抓住所有的凶手,专案组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证词里苏玉真尽量撇清自己,告诉专案组这些都是张鹤龄一手策划并实施的,自己还曾在电话中劝说过他不要冲动。好,有了苏玉真的证词,就差张鹤龄的认罪了。
李泱辑组长将证词丢给了张鹤龄,并在审讯室里放起大悲咒,然后又拿出孩子们的照片摆在了他的面前,对其动之以情地说:“现在暂停审讯,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们先一起闭上眼为三个死者祈祷。”这个做法啊~让张鹤龄彻底破防,他崩溃地大哭起来。
李泱辑见状立即呵斥他说:“你究竟是人、魔鬼还是畜生?”张鹤龄一边捶打着脑袋一边哭着说:“我是被魔鬼操纵的畜生。”接下来他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这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令经验老道,阅案无数的刑警们都感到毛骨悚然。在警方的陪同下,张鹤龄回到案发现场,还原了整个作案过程。
原来,为了报复蔡婷宥,苏玉真和张鹤龄经常高调的秀恩爱,2006年,蔡婷宥提出离婚,但因为抚养费没有达成一致,离婚官司还一直在进行。但就算是如此,苏玉真仍然不解气,她开始不停地煽动张鹤龄杀死妻子,并声称:“你要是有种就把她干掉,不然的话,就不要和我继续在一起。”
根据二人当时的经济条件来看,很可能就是她教唆其购买了意外保险。张鹤龄从小缺乏管教,性格上也没有自我,容易顺从,婚后的生活不久便让他感到乏味,自从与苏玉真偷情后,这种不一样的刺激生活深深地吸引着他,但是他也被苏玉真牢牢地控制着,接受着她的所有决策。但奇葩的是苏玉真并不考虑他的感受,甚至在他们的出租屋里与其他男人私会。
在这个蛇蝎女的推动下,两人开始了杀人前准备。他们先是到了高雄找网友购买,顺便游览了一番,之后又到宠物店购买了一只小白鼠,测试的效果。最后再到登山用品店购买了绳梯等工具。
但等到真要实施计划时,张鹤龄却有些犹豫了,他找各种理由往后拖延,提出等孩子放暑假后,将她们送到父母那里再下手等等。但苏玉真可没有那个耐心,她以分手为由威胁对张鹤龄尽快动手。
于是在2006年4月11日凌晨,张鹤龄带着作案工具,趁大厦管理员不在时偷偷上了楼,他从楼顶垂吊潜入妻子的卧室,并拨通了苏玉真的电话进行现场直播以表示自己的决心和爱意。
他用沾有的毛巾死死捂住妻子的口鼻,在短暂地挣扎后,蔡婷宥就陷入了昏迷。直到确认妻子死亡,张鹤龄才拿下毛巾。这时电话里的苏玉真还表扬他干得不错。
本来张鹤龄并没有计划要杀死两个女儿,可谁知,回到客厅时,他的大女儿正好起来上厕所,女儿吃惊地问:“爸爸,你在干什么?”害怕事情败露的张鹤龄将女儿哄回床上躺好,然后说了一句:“爸爸对不起你们。”接着他用同样的手法夺去了两个女儿的生命。
在结果了母子三人的性命后,张鹤龄按照原计划将屋内布置成自杀现场,他将三人盖上被子,然后将蔡婷宥挣扎时抓伤他的手指甲,用厕所的毛刷清洗了一遍。收拾完这一切后,已经是凌晨的4点左右了,他又原路爬回楼顶,并打电话报告苏玉真自己完成了任务。
随后,张鹤龄将犯案工具焚烧后丢进了垃圾桶中。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此刻刚刚杀完妻女的他,居然迫不及待跑回出租屋中,与苏玉真通宵达旦的偷欢。
但可笑的是,这个为了真爱奋不顾身的男人,仅仅在半年后就令苏玉真失去了兴趣,她不仅带着其他男人回家,还要求张鹤龄不准随意进家门,只有在接到她的电话通知后,他才能回来。同时为了躲避警方的侦查,张鹤龄飞到了大陆谋生。
2009年3月,张鹤龄杀害女儿被判处两个死刑,杀害妻子被判处无期徒刑,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死刑且限制减刑,而从犯苏玉真则被判了十五年监禁。
二审过后,张鹤龄维持原判,苏玉真作为污点证人,被减刑至10年并开始入狱服刑。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直到2016年张鹤龄仍未被执行死刑,在狱中写下“但求一死”的他经过第六次审判,最高法院竟然撤销了死刑,改判他为无期徒刑。
这是因为法官觉得他在犯下重罪后,在监狱里看电视,出现孩童画面的时候,他有所抗拒,精神脆弱,有明显的悔意,再加上之所以他会痛下杀手,绝大部分因素是受到了苏玉真的蛊惑,所以法官得出结论,他良心未泯,有回归社会的可能。
这个结果可以说让很多人愤怒,三条人命还能怎样去宽恕,明明已经犯下了无可宽恕的罪,还有什么资格谈教化。就好像李泱辑后来在采访中所说:法律就是规定有死刑,如果法官不愿意判死刑,就请你辞职不要干,因为你愧对这份职责。“
在这起案件中,如果说张鹤龄是一把刀,那苏玉真就是挥刀的手,是她操纵着整个事件的走向,是整个案件中最可怕的人,但现如今,这名蛇蝎女已经刑满出狱,让人愤恨不已。
据说在案件侦办的过程中出现过多次地灵异现象,甚至有些警察因为办案不力,曾纷纷生病拉肚子,传言这都是死者的怨气所致,后来直到张鹤龄认罪的那天,据检察官林宏松回忆,蔡婷宥才牵着女儿,在梦中向他们道谢后离开,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不清楚这些是否属实,但希望这多少能带给死者的家属一些安慰。
虽然此案的凶手最终没能被判死刑,但每当午夜降临的时候,你们真的能安枕无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有点长,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写的很好[赞][赞][赞]为新上任的检查官林宏松点赞[赞][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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