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这么大的暴雨,我在救人呢,颜悦阿姨在被救途中脚底被玻璃碎片割了,我刚给他包扎好,现在还要抱着她的宠物狗去宠物医院找爸爸救治,小狗快不行了,你要有事,找救你的消防队员去!别烦我!”

  洪水不断倒灌,水位越来越高,我没有办法,只有挺着大肚子背着妈妈走在地铁旁边的走廊上。

  冰冷又单调的铃声在耳畔回响着,直到电话要自动挂断的瞬间,裴妄才接通红电话。

  “干什么,暴雨都停了!还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忙了一天,到现在都没有喝上一口热水,颜悦阿姨脚受伤了,小狗也要不行了,爸爸刚给输上吊瓶,我们守着呢。”

  “天佑,小妄,谢谢你们呀,今天要不是你们,我跟毛毛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肯定早就死了,就跟那地铁里的18名乘客一样。”

  “你真是够了!我知道,今天暴雨你被困了,但我不是也在救人吗?并且颜悦阿姨也被困了,我去顺路救了她还有她的狗怎么了?你总不能因为这个要跟我离婚吧!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颜悦阿姨一个人不容易。”

  裴妄的骂声还在传来,“你离婚,你都怀胎九月了,你敢离婚吗,你那么爱肚子里的孩子,会接受孩子没有爸爸?别刷存在感了,行了!颜悦阿姨那里 还需要我们,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我苦笑着看着自己那早上还高高隆起,现在却已经平坦的小腹,手机从指间滑落,落到地上发出碰的响声。

  裴妄说的对,如果孩子还在,我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让孩子有父亲,我会选择原谅。

  还有,颜悦真的是顺路救下的吗?明明都是反方向,就算是出任务派他去,都不可能去那个方向。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腹部绞痛的感觉,也记得引产手术时,孩子一点一点被剥离身体的失落跟无助。

  “夏晴,你能不能管好你女儿,你怎么当妈的,你前夫的基因就这样恶劣是吗?一点小事,就闹着要离婚,离婚这种事,是随随便便挂在嘴边的吗?”

  “嗯,我们也离婚吧,你的白月光颜悦重要,我跟你只是半路夫妻,颜悦是你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现在她回来了,裴天佑,你努力追爱吧。”

  “离婚离婚!你们母女俩就是将婚姻的事情看得这么随便的是吗?你之前给我说,你跟前夫离婚是因为你前夫人品不好,现在我看都是你的问题吧!你善妒!”

  “今天大暴雨,是把你的脑子淋透了吗?颜悦的脚受伤了,我们给他包扎处理伤口不也应该吗?他的小狗不行了,我是兽医,我不该看看吗?你简直是

  妈妈出生在农村,跟现在的小年轻们一样,曾经也喜欢上过那种黄毛小子,也就是裴天佑口中的我的亲爹。

  妈妈曾经告诉我说,怀胎那十月是她最快乐最被宠的时候,爸爸每天都会给她做好吃的,满足她一切需求。

  直到我出生,爸爸发现我是一个女孩,还没出月子就改变了对我妈的态度,每次我哭闹的时候,也会骂一句赔钱货。

  一月后我,我跟妈妈母女同嫁,我嫁给消防员儿子裴妄,她嫁给宠物医院院长裴天佑。

  恐怕,如果这次我,妈妈,颜悦,还有那条狗都真的出事了,我们的葬礼都得排到狗的后面吧。

  颜悦坐在轮椅上,脚底缠着块纱布,身上抱着狗,裴家父子两人就在他们旁边,女的美男的俊,连照片上的小狗似乎都在笑。

  我跟妈妈再医院修养着,身体也好转不少,只不过我大月份引产,身体还是很虚,多时间还是只能卧床就静养。

  我想过他会是什么样子,想过他以后学什么特长,想过以后带他去看山川,看河流,看夕阳,看沙漠。

  他没有关心我消失了三天怎么回事,也没有担心我,而是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许栀,你到底脑子在想什么,三天不回家我没找你,是叫你冷静反思自己的错误,你就给我邮寄个离婚协议书来?就死活要离婚对吗?”

  “我觉得我救颜悦阿姨,跟他的小狗我没有错,你非要乱想我也没有办法,无理取闹。”

  “还有,这三天你不回家,你干什么去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呢。”

  “五十岁了,马上四十岁了,你跟着你那闺女胡闹什么?怎么,母女组团嫁人,组团离婚是吗?丢脸不?”

  “颜悦是我朋友,我帮她不可以吗?我是兽医,拯救小动物是我的天职,这也有错。”

  倒是继父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装,又装,还装上医院来了,我看你脸色好的很,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子,能有什么事儿。”

  颜悦也娇娇地开口:“姐姐,我跟天佑真的没有什么,我们要是有什么的话,也轮不到你呀。”

  “四十多岁的人了,要点脸好吗?不但勾引老的,还勾引小的,你在努力点就可以去勾栏院了。”

  我术后体虚,他力气又大,我踉跄几下碰到桌角,上面的杯子落下,碎片扎进我的脚背,鲜血慢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