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从战壕中、从鹿砦后面不断地涌出来。一百人、二百人、三百人……数量实在太过惊人。随后便陷入了敌我难分的白刃战血战中,为打开突破口,日本人启用了浑身捆满炸药包的人弹,展开猪突的方式展开攻击……

  而我们也针锋相对,启用了敢死队员,对其迎头痛击,弥漫着白色浓雾的战场上,不时传来一阵巨响,炸开了一团团的血雾,宛如血莲花绽放在白色浓雾里,画面十分壮烈……

  这是来自日本军人的回忆录,1944年7月16日,永里大队(即日军独立步兵第117大队)第五中队向衡阳城外围的“33”高地(即枫树山高地)发动了攻击。该中队官兵在炮兵队对“33”高地的射击掩护下匍匐前进,集中投掷手榴弹后一齐突入守军阵地。

  而对面的中国军队也将手榴弹扔了回来,反复进行逆袭,双方陷入敌我难分的白刃战中。第五中队好不容易确保了“33”据点,但有很多人战死。

  这场战斗十分惨烈,关于其详细情形,当时在第五中队任小队长的若野义明曹长后来回忆道:

  “我们中队从湘桂铁路南侧攻向33高地。这里好像陡峭的悬崖一样,上方堡垒的灰色墙壁令人感到非常恐怖。铁路上的铁轨可能已经被中国军队拆掉了,只剩下枕木和碎石。那里成了雷场,听说此前有一些友军被炸飞。我们就是越过那里前进的。

  前一天已经攻占了旁边的高地,我们就从那里攻向33高地。虽然是白昼攻击,却搞得乱七八糟。我们在炮兵队的支援射击下匍匐前进,敌人也向我们射击。

  炮弹交错乱飞,声音好像瀑布流下一样。中国军队的那种带有长柄的手榴弹不断飞落过来,还有敌机投掷的降落伞炸弹。有的人被手榴弹炸中,上半身被撕成两半。有的人被敌人的燃烧弹打中,被烧得焦黑躺在地上,变得奄奄一息,在呼吸时从嘴里喷出青色的火焰。”

  第五中队占领了军舰高地后又遭到盟军飞机的炸射,伞投炸弹刚一落下,数百名中国军队便发动了大反击。

  永里大队长在停兵山的大队本部目睹了这一景象,下令以大队的全部火力和配属的山炮向其集中射击,但中国军队仍然反复实施了逆袭。

  第一线各小队因缺乏弹药,就向对方投掷石块,并将掷来的手榴弹快速反投回去,终于在白刃战中重创了中国军队将其击退。

  中国军队发动逆袭时,配属给第五中队的机关枪一个分队(山田曹长)也拼命应战。机关枪中队的山田信秀回忆道:

  “……美机猛烈地投下降落伞炸弹,有的士兵虽然帆布袋被扑哧扑哧地扎出窟窿来,自己却捡了条命。刚高兴了一下,敌军的逆袭部队(包括手榴弹排在内的一个营)就向第五中队正面袭来了,柑本小队长在最前面拔刀砍杀,经过奋勇战斗还是被敌弹击毙。”

  “机关枪分队也以手榴弹、步枪迎战该敌,不久敌军也逐次后退,柑本小队长的遗体得以被平安收容。”

  “中国军从壕中、从鹿砦后面不断地冲出来。一百人、二百人、三百人……数量实在惊人。随后陷入了敌我难分的白刃战中,也分不清是什么人。之后的事情,现在几乎想不起来了。”

  “壕沟大约到胸部那么深,宽度大概有五六十厘米,虽然没有掩盖,不过有的地方把木料交叉搭盖在壕沟上面,在上面再覆上泥土,这种地方可以抵抗住迫击炮弹。”

  “可是从壕中向外面望去,周围的树木几乎都只剩下树干。枝叶已经在激烈的枪炮射击中被打掉。我竟然没有中弹,还活得好好的,真是难以想象。”

  “虽然占领了“33”高地并击退了中国军队的逆袭,但第五中队也有柑本曹长以下多人死伤。”

  在《桧第六十八师团史》中载入的“战殁者名簿”中,在独立步兵117大队第五中队死亡者的名单内,收入了16名战死于“五OO高地”的日军姓名(不包括战伤死),其中13名在1944年7月16日战死(包括柑本纯一郎准尉,应为死后晋升为准尉) ,他们显然就是第五中队在“33”高战死人员,这个“五OO高地”就是“33”高地。

  虽然这个名簿很可能存在遗漏之处,不过还是可以大致推测第五中队在16日的“33”高地战斗中共死伤数十人,确实是代价高昂。

  第五中队确保了阵地,中国军队从“33”高地撤退了。但到了夜间中国军队又发动了逆袭,可是这时第五中队已经基本没有弹药了。

  攻击前他们仅仅携带了手榴弹两个和步枪弹三四十发。关于当时的情况若野回忆道:

  “虽然把中国军队留下的手榴弹收集起来,但即使这样也不够使用,所以只好下令把敌人放到近处、只有在肯定能击倒敌兵时才使用手榴弹。”

  “当敌人在来自周围高地的支援射击下登上高地斜面后,我们便投下先前收集好的石块。当石头也用光的时候,就抓起壕沟的泥土扔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打到了敌人,反正没有别的办法。当时的绝望简直让人无比窒息。”

  本文源自日军军史实录,从日方视角再现了衡阳会战中外围阵地枫树山争夺战的惨烈战况!也折射出中国衡阳守军高超的军事技能和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1944年7月14日,日军桥本大队第四中队以死伤多人为代价夺取了衡阳铁路管理局建筑物前方的左右堡垒,得以完全确保学校高地南侧。

  当天,永里大队(独立步兵第117大队)受命将于15日在友军飞机的支援下攻击衡阳外围枫树山及“军舰高地”。

  永里大队长在大队本部集合了各中队长商讨攻击枫树山阵地(已经侦察完毕)事宜。

  当天拂晓,永里大队在日机炸射和炮兵的支援射击掩护下,以配属的师团工兵队爆破了鹿砦,步兵从开辟的突破口突入枫树山,一面避开布雷地带一面突进。

  第三中队(木村队)和第一中队(松本中尉代理指挥)分别突入了“绿”高地和“猫”高地。(注:此处高地名字均为日军标称)

  虽然中国军队在重武器支援下反复实施逆袭,但日军还是突入了这两处阵地内并得以确保。

  “绿”高地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之后才告易手,战斗开始前,奉命攻击“绿”高地的第三中队在深夜进入攻击准备位置待命后,队员们使用军锹挖成了齐腰深的洞。

  中队的户田芳郎兵长原本觉得军锹在行军时不容易绑在背带上携带,希望带着老兵所用的那种十字镐,不过现在却觉得还是军锹比较好用。

  天色开始发亮后,“绿”高地开始在前方显现。这时户田兵长注意到师团工兵的下士官正在小声地向年轻士兵强调说明爆破筒的使用方法。第三中队长木村久雄中尉忽然对户田说道:“把枪给我。”户田为了把步枪递给身处约两米前的洞中的中队长而探出身子,这时他蓦然看见前方已经被削成绝壁,下方有铁丝网纵横穿过。对面的绝壁就是“绿”高地,户田能看到战壕在低矮的树木间纵横分布,有零星中国士兵在监视着铁路方向。(注:此处日军看到的“绝壁”即为在衡阳之战中让日寇伤亡惨重的“方先觉壕”)

  不久后方的炮兵开始进行支援射击,第三中队的第一突击小队在炮兵支援射击掩护下,一举越过了铁路线,在师团工兵队爆破鹿砦后,突击队在中国军雨点般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攻击下、以及在地雷爆炸的烟尘中从突破口突入,第三突击小队也紧接着突入。

  日军在断崖上搭起了三把梯子,突击队攀上梯子在投掷手榴弹的同时一个一个地突入了守军阵地,有的士兵因遭到中国狙击手射杀而从梯子上层跌落下来。

  战斗开始后,位于后方的户田兵长看到中队前锋一下子便越过铁路冲了过去。不久木村中尉瞄准一名中国士兵一枪即命中,那名士兵从此不再动弹。

  趁此时机指挥班也冲出坑洞向前奔去。中国士兵投掷的木柄手榴弹一齐飞过天空落将下来。户田兵长在炮弹、手榴弹的爆炸声和烟雾中拼命冲到了鹿砦处。

  他在目睹不久前倒在破坏口处的年轻工兵的同时进入了战壕,这时高地已被中队占领,但在橘树下躺着地木军曹以下十多名战死者,他们都是被中国军手榴弹炸死的。

  如果当年我们有这种武器,小日本就得跪地投降,这是对付躲在碉堡里日军的大杀器……这一幕在二战启示录的纪录片里有详细的描写。